艺术家张钧甯的母亲郑如晴长期致力于文学创作，才华横溢。新书《雕刻一个家庭的样子》记录了她的半生，她的女儿张钧甯也写下了她和母亲一起成长的回忆。通过文学，她认识了不同的母亲，也很珍惜独立后可以互相陪伴，支持加油的关系。

看了妈妈写的关于我们成长过程的文字，已经十年了。我已经匆匆忙忙十年了。在此期间，我一直离家在各地工作。从一个城市换到另一个城市，每一个陌生的城市都待过。从一开始的疏远陌生，渐渐变成了习惯。不仔细想想，还真没意识到什么时候离家还能睡得这么好。

我不在的时候，我妈妈在做什么？突然想起小时候，妈妈在姨妈家过夜的时候，总有一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，觉得自己和姨妈很亲近，但就是不想和妈妈分开。现在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比小时候少了。有一年，回台湾的时间包括工作和过年，但我在家住了不到半个月。

我不在的时候，我妈妈在做什么？

有时候，我会收到一条信息，说她一个人在餐厅吃炸猪排；有时候，我会看到她穿新衣服的照片，自豪地说她买的多便宜；有时候，会看到她爬山，泡温泉，整个车站都要经过。那时候的她，看起来，听起来都是微笑的，但那岂不是像小时候一样，心里空落落的，没有着落的感觉？

张钧甯的母亲郑如晴。图片来源:英联邦杂志数据库

她说，年纪越大，回忆往事越多，旅行总是让她印象深刻。所以这几年，工作有空档的时候，哪怕只有几天，我和姐姐都会带她出去走走，有时候在日月潭，有时候在日本。只有这一刻，我们放下工作，没有赶一趟，没有赶一架飞机，没有赶一趟。

这个时候我们就像三姐妹一样，钻在一张床上聊的天南地北，姐姐的婚姻，孩子，我的生活等等。当然，这只是我和我妈妈的旅行。我们两人在金阁寺手拉手看枫叶，听妈妈引用三岛由纪夫的名著《金阁寺》，心想妈妈是多么博学啊。

越长大越认识不同的妈妈。有时候妈妈会变成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，既陌生又遥远。她在讲台上滔滔不绝，接受采访时自信淡定，不同于那种想参与我和姐姐窃窃私语的撒娇。因为我们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她，她因为想念我们而变得脆弱，和我们以为会天长地久的妈妈不一样。越长大越发现，我们平时认识的母亲，是为了保护我们不受伤害，假装自己是一个坚强的母亲。

就像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“妈妈爱吃鱼头”，妈妈总是把鱼留给孩子，孩子理所当然的认为妈妈爱吃鱼头。

在意识到这个道理的同时，又让我感到羞愧和心疼。

这些年来，随着我们越来越独立，我逐渐看到了真正的母亲。她敏感，脆弱，幽默，大方，在文字的世界里总是让我佩服。这位母亲凭借着敏锐的阅历和观察力，以及她细腻、真诚却又充满形象的一面，始终闪耀着光芒。另一方面，她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，眼睛和睡眠问题越来越严重，她对我和妹妹的心理需求也因为我们不在身边而更容易受到影响。

只要回去，她总会仔细想一想。这些年她在外面还能睡得安稳。不是我不再需要她了，是因为我心里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。远处，她一直守护的家。小时候，我害怕住在其他地方，因为我害怕被留在那里。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。现在，因为我相信，无论我去哪里，只要我回去，她就会一直在那里。

她会一直在这里吗？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。

时间就是这么慢又这么快。机会成本告诉我们，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，这也是每个为梦想努力的孩子都应该思考的问题。陪伴是她现在最需要的，也是我们至少给她的。每次想起来都很难受。

在努力达到平衡的同时，期待妈妈有更精彩的人生。我期待她在文坛健康乖巧，不需要为我们隐藏自己，也不需要坚强。因为在我们心里，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“做自己”的妈妈，这样的妈妈可爱到让我惊喜！

关于作者|张钧甯

毕业于台北大学，获法学学士学位，中央大学产业经济研究所法学硕士学位。知名演员，曾获台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。

*本文节选自《泰晤士报》刊登的《雕家容颜》。未经允许，请勿转载。